朱湘禅：“姐妹”相伴，畅游数学花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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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湘禅：“姐妹”相伴，畅游数学花园



孤独、寂寞，常被人们用来形容数学家和他们的研究状态。无人共鸣，也常被数学家们“自嘲”是不得不面对的现实。

不过，在中国科学院数学与系统科学研究院应用数学所研究员朱湘禅看来，她是幸运的。自投身数学研究之始，便有一位“天赐”的知己知音——双胞胎妹妹，现北京理工大学教授朱蓉禅陪伴左右。一路走来，朱湘禅未感孤独且快乐幸福。

大学选学校选专业时，二人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四川大学的数学系。大学里，一起参加全国大学生数学建模竞赛，获得全国一等奖；研究生时共同师从著名数学家、中国科学院院士马志明，进入基础数学的世界；后来，她们又一同前往欧洲留学、访问交流，跟随德国比勒菲尔德大学教授米歇尔·洛克（Michael Rockner）学习随机偏微分方程和狄氏型理论。

“我很幸运、运气好。”采访中，这是朱湘禅多次提到的一句话。从事数学研究以来，怀孕那段时间是她感到最“力不从心”的时候，因为不能长时间面对电脑，她便先在草稿纸上演算写好，妹妹再帮她“誊写”到电脑上；有段时间，她在一个课题上连着几个问题都卡住了，是在与妹妹交流中寻找到新的工作思路，她们一起共同寻找新的有意思的问题，并共同努力得到了新成果，暂时“换换脑子，休息一下”。

近几年，朱湘禅从事着随机偏微分方程、狄氏型、随机分析的研究工作，在攀登科研高峰的道路上，她和妹妹相持相伴，早已成为彼此科研上的“最佳拍档”，她们合作在随机偏微分方程领域取得了一系列进展，在国际著名期刊The annals of probability，Communication inmathematical physics，Journal of functional analysis，SIAM Journal on Mathematical Analysis等发表了多篇高水平研究论文。

“当然，遇到难题时，也会在一起‘吐槽’一下‘哎，最近又不行了......’”朱湘禅笑着说。因为相伴，也让她有了更加坚定的勇气和信心，“数学研究越往后走，方向越窄，但我俩知识结构很接近，遇到问题就总能找到人讨论。”

朱湘禅说，她的幸运还来自于遇到了两位好导师。她第一次与马志明院士联系，是通过邮件和电话交流的，虽未曾谋面，但在交流过程中，马志明院士的耐心倾听与平易近人，让朱湘禅减少了对未知的不安，增加了自信和希望。后来，在她每次遇到重要选择或是迷茫时，导师会耐心分析并给予帮助和指导。

在国外，米歇尔·洛克教授不但指导她博士论文，还提供了很多的学习交流、参加国际会议以及独立开展研究的机会，帮助她快速成长。

“他们很愿意花时间培养年轻人，不仅是我科研道路上的‘引路人’，也是我做人做学问的榜样。”朱湘禅说。

面前的朱湘禅一袭长发披肩，柔美知性，但讲话时却语速很快、逻辑清晰，举手投足间利落笃定，毫不拖泥带水。采访前，并未告知她要被问到的问题。

“我是个急性子。”朱湘禅直言。即使在刚生完孩子的那两周，她也“慢不下来”，因为不能工作，她心里想着还没改好的论文很是着急，大约过了半个月有点体力了，就立即把论文打印下来开始修改，通过线上会议与合作者讨论。

不过，“急性子”也让朱湘禅能够很快进入新领域。2013年，英国帝国理工大学马丁·海勒（Martin Hairer）提出了一种用于解释奇异随机偏微分方程的新理论：正则结构理论——随机分析领域的重大突破。导师米歇尔·洛克告诉朱湘禅，这是一个新方向，你学东西快，可以尝试。于是，她很快进入正则结构理论相关研究，并与合作者在该领域上取得了新进展。2014年马丁·海勒由于这个重大突破被授予“菲尔兹奖”，这个领域也成为了国际上的热门方向。朱湘禅成为了最早进入这个方向的年轻人之一。

朱湘禅是从不服输的。大学课堂上，老师说，数学比较难，要想学好并不容易。可这些话并没有让朱湘禅打退堂鼓，反而激起她一定要学好数学的想法。“既然学一个东西，我不想学得‘半吊子’似懂非懂，就是想弄懂，持续做下去。”之后，努力学习也就成了她大学生活的主旋律，这也使得她在每一次数学考试中都能拿到较为满意的成绩。

后来，她想读马志明院士的研究生，当被告知同期有十所高校的数学系第一名一同竞争时，她第一反应也是“那就一起考一考、比一比吧。”

2019年10月，朱湘禅正式入职中国科学院数学与系统科学研究院应用数学所，在这里，她几乎没有教学任务，也不需要发表大量的论文才能被认可、获得支持。在她看来，这与国内大多以论文数、影响因子论英雄的评价体制完全不同，“这里更重视科学和创新，我可以坚持自己的兴趣，只需要找到有意思的问题，然后努力把它做出来就可以了，而且还有很多可以请教的同行专家。”

在科学界，女性“高位缺席”现象依旧突出，数学界更是如此。面对记者提出的如何兼顾家庭与科研的问题，朱湘禅似乎并未把它当作“烦恼”，“有些事情没做的时候会感觉很难，但做了过后，一切好像都顺理成章了。其实，在数学领域有很多优秀的女性。”

朱湘禅很满足现在的工作状态，这正是她的兴趣所在，“能够不断学习新知识新思想，找到有意思、自己真正想一直持续做下去的问题。享受研究和学习的过程，本身就很快乐了。”